美國維護亞太安全利益的兩條腿 威攝計畫沒有告訴你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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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張明睿

2024在新加坡所舉辦的香格里拉對話論壇,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意外出現,舉辦方安排他在大會中進行主題演講,並針對中國決定不參加6月中旬在瑞士舉辦和平峰會提出批判。澤倫斯基意外出現會場,並未造成外溢效應,反而有為舉辦單位彰顯論壇非區域性與安全對話的功能。

USS Ralph Johnson - DDG 114 和 USS Ronald Reagan (CVN 76) 在菲律賓海進行海上加油。(圖/U.S. Pacific Fleet facebook)

香格里拉的對話,是一種「話語安全」的實踐,是歐洲國際安全研究的思緒,可惜在一個逐利的國際政治環境裡,單純的話語安全,難達說服、嚇阻的作用,卻對於「代理話語」的小國,產生國家利益的實質損害,這也就是為何烏克蘭政府,隨即派出副外長訪問中國的原因。澤倫斯基為他國作嫁的話語代理,國家利益的傷害,卻仍須依賴自己國家去彌補與克服,這是大國競爭對小國要求的殘酷一面。

從英國國際戰略研究所(IISS)的立場來看,顯得又是那麼順理成章,戰略競爭包括了議題與議程的主導,是大國競爭中為強化政治過程,與政治目的的一種管理手段,這種管理是一種戰略性質,在美國的戰略界,管理是戰略的一種「軟性替代性語境」。

管理力量空窗期的環境變化

中美防長在5月31日的會議,是這次香會的亮點。2022年8月美國眾議長裴洛西訪台,中國大陸終止了包含取消中美「兩軍戰區領導通話、國防部工作會晤、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」等在內的8項議程與合作。中國中止溝通機制,看似對雙方並無實質傷害,但從美國的視角,卻是在西太平洋地緣政治上「管理力量」的流失。

中美防長於美中中斷18個月的溝通後再次會晤,雙方直接展現出戰略底線。大陸國防部長董軍聲稱三個不允許,不允許「霸權主義與強權政治;地緣衝突與冷戰熱戰;以及任何國家與勢力損害、引入、生亂於亞太」。明顯針對亞太地區的「霸權者(美)、代理者(菲)、結盟者(日)」三類型國家的警示。

6月1日美國防長奧斯丁步入會場準備主題演講,眼尖的記者,發覺奧斯丁的臉色有些嚴肅,顯然前一天的美中會晤,並未達到理想預期。而他在演講中,表達了美國態度,他說,「唯有亞洲安全,美國才能安全,是美軍長期維持該地區部署的原因;亞太是美國在歐洲、中東衝突之外的『優先戰區』;支持台海維持現狀;美中發生戰爭或戰鬥既非迫在眉睫,亦非不可避免。」奧斯丁的表述非常清晰,亞太為美國戰略優先地區,駐軍是長期化的,並直說「我們將全力以赴,不會離開。」

美中18個月中斷接觸期間,區域形勢的熱點爆發,如南北韓演習頻率增加,其展示武器威懾能力升級;台海間在今年2月金門事件之後,中國行政管轄與軍事活動空間的逐步擴張;南海地區中菲島礁衝突加劇等等。這18個月是美中接觸中斷,管理力量缺席的空窗期。但在區域安全趨勢升溫背後,卻都有中美力量運行的隱伏。

18個月後的美中會晤,彼此坦誠地表達出自身戰略態度與企圖,但這個基礎已經是建立在區域安全趨勢升溫的當下,顯露出軍事力量碰撞,可能不會被排除的一種場景。

管理是「美式不戰而勝」的管道

前面提到,美國所稱的「管理」,是指「戰略管理」。布里辛斯基在他的大棋盤一書著作中,稱地緣政治是「利益」,地緣戰略是「管理」,如何管理利益的存在與發展,便是地緣戰略的使命。奧斯丁所說的「安全」,不如布里辛斯基以「利益」定義,來的深刻與透明。

美國在亞太「安全利益」的維護,是透過兩條腿走路:

一是威懾(嚇阻)計畫的構建。正如他所說的透過翻新、創新機制,編織新安全結構,名之為「新安全時代」,但他沒有告訴我們的是,威懾計畫事實上也是一種戰爭準備計畫,是戰爭起始前兵力部署,武裝力量快速驅動態勢的確立,也就是「勢如彍弩,節如發機」的開戰形勢塑造,美國完成亞太的「威懾計畫」預計為2027年,也就是美國認為習近平攻台的時間點。

行動具有互動性,美國威懾計畫的實施,企圖想打造新的權力平衡。美國學者龔培德(David C. Gompert)在2013年便提出,建立「更為分散、數量更多、更多形式、更難以捉摸、更小型、更長程、更難以發現…。」的海上力量,權力平衡力量的基石,仍是海權競爭,這力量卻必須建立在科學、技術、製造、預算、制度條件下運行。中國不可能無動於衷。因此,綜合國力優勢者,在海權發展上,將在構建速度上將取得優勢地位。

二是管理力量的介入。美國威懾計畫的實施,顯然是建構「抵銷戰略」需要而來。但在競爭過程,僅有威懾手段,容易引起安全困境,更何況新興大國發展的速度,不亞於原有權力平衡的大國,只要一方因蘊而致戰,便背離拜登的戰略設計。管理力量介入,也就是在戰略競爭過程中,透過接觸機制,施以戰略控制,以達成預設的政治目的。

2016年後,美國對中國的競爭作為,是屬於非軍事戰爭行為的組合手段,「增長關稅、科技封鎖、產業壓制、懲罰企業、阻斷供應鏈、同盟戰略、…。」正如拜登6月4日接受「時代雜誌」訪談指出,「那裡(中國)的經濟已經處於邊緣(相對西方),他們的經濟正在蓬勃發展(自給自足),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能構成威脅(仍是主要競爭對手)。」

為了能不受中國威脅,又能削弱中國崛起力量,達到霸權地位鞏固的目的,美國必須透過「管理力量」,節制中國對等報復力度與精準削弱的有效掌握,溝通、訊息、認知、情報、策應,影響力,成為管理力量的核心途徑。

今年4月份,美國安全顧問蘇利文、國務卿布林肯、財政部長葉倫、商務部長雷蒙多相繼訪中,針對安全、外交、債務、關稅、科技等等政策施作效果,進行近距離觀察與政策效應,進行政策反饋的調整:至於中國卻僅能自我激勵,創新發展,開拓國際政經空間,避免直球對決,美國的管理力量,功能與彈性優勢是顯而易見的。

如今,在國防軍事上重回接觸機制,透過軍事性質的管理力量,進行戰略控制,避免戰爭衝突的爆發。期望透過威懾計畫與管理力量的積極作為,伴隨著時間發展與對象國家發展力衰,進而取得不戰而勝的效果。

戰略管理的不戰而勝,是戰略主觀意圖的假設,非軍事戰爭行動、威懾計畫、與戰略管理力量,其核心還是要基於國家治理與發展的有效性,這表示持久性並非取勝的絕對要件,焦點還是在於國家力量的積蓄與內部政治的穩定。美國戰略管理力量,施作於小國,其力量甚至可以滲透對象國家內部的政治系統,小國無力對抗;冷戰期間,前蘇聯的解體,也是透過持久威懾(核戰略與傳統戰略)與管理力量併行的結果。如今,美中戰略競爭,美國對於「不戰而勝」的管理力量,仍表現優勢的樂觀情緒。

(原文題為:《管理力量—美式不戰而勝之道》。作者張明睿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秘書長、博士,國戰會專稿,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、 中天新聞網、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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