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太鞍溪堰塞湖洪患重創光復鄉,洪水沖進家中時,住重災區敦厚路的作家赫恪正在寫作,緊急躲2樓被救出;但他珍貴作品及3萬本藏書全泡湯,畢生心血化為烏有,仍樂觀當作是一次重生。

23日大水來的當下,獨居的赫恪還在用電腦打字、寫文章,聽到水聲感覺不對勁,打開家門看,滾滾洪水沖來,再到後門望去是光復國中棒球場,那水勢如萬馬奔騰過來,下秒鐘冰箱竟漂起來,他關上最後一扇門,轉身爬樓梯往2樓跑,此時水已淹到腰部。
腿腳不方便的赫恪告訴中央社記者,當他奮力爬上2樓時,水浪已追過來,追到樓梯中間旋轉梯,此時他不敢回頭看,因為會暈眩摔倒,當下就是一個泥人往樓上跑;緊急之下,第一時間他仍不忘記錄工作-拍攝,所以他拍的影像很快就傳播出去。
赫恪在2樓度過漫長的一夜,等到鄰居來搭救。
屋主、清華大學台灣文學所教授劉柳書琴告訴記者,赫恪一直在寫「三部曲」,國藝會贊助了2部,第3部他覺得可以靠自己力量完成,就在這個時候,書寫工具-電腦、資料都泡湯了,雖然部分上傳雲端,但是他龐大拍攝的底片、紀錄片,還有針對花蓮的影片、老照片,從1980年代開始有系統留下來的東西都泡水了,十分可惜。

「我覺得赫恪是能拿花蓮文化貢獻獎的作家,他從90年代就深耕花蓮」,劉柳書琴說,赫恪自學成家,非常博學,常讓身為教授的自己覺得不如。
赫恪除了寫作、也是導演,劉柳書琴說,他在90年代推動帶著學生到自然、歷史現場的教育工作,也跟花東原住民剛興起的藝術表演者、雕刻家連結深厚;僅就赫恪文學領域,她的學生就寫了2本論文。
劉柳書琴說,「非常感謝赫恪,這些年把他田調經驗垂直傳給我,他帶我重新走訪他以前拍紀錄片及他寫作靈感的地方,他幫我銜接過去塵封的記憶,在他幫助下,也完成了母親出生地馬遠部落的歷史調查。」
赫恪大概1995年準備回花蓮定居時,在台北藏書就已經非常大量,他有計劃收集各種書,用文化體系去分類,有中國文學、日本文學、俄國文學、歐美文學、拉丁美洲文學等,文、史、哲、藝術,西畫、國畫、雕刻等,他的藏書像一所大學文學院的小圖書館。

一屋子的書,隨手拿出一本都可以上面看見赫恪的筆記,他沒有特別去掙錢,只有接案子維持最基本生活,大部分時間都在讀書與寫作,經濟來自女兒支持,有時是朋友幫助。
大半輩子作為書奴的赫恪,碰上這次堰塞湖潰流災難,3萬本藏書裹上泥漿化成垃圾,他說,感覺輕鬆也自由,書也看過了,也理解到電子書、數位時代的來臨,對自己來說當作是一次重生。
赫恪早期曾任職公共電視、廣電基金、華視等單位,擔任過電視節目企畫、編導等職務,從台北搬遷到花蓮光復鄉居住後,曾擔任嘎啷啷社區劇團策畫與編導,並出任大和文史工作室負責人;作品涵蓋影像、劇本、小說等,創作相當豐富。(中央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