匿蹤無人艇失聯懸賞20萬元　戰略學者曝一可能「令人背脊發涼」

文/譚傳毅（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）

雷虎科技公司旗下1艘匿蹤無人艇於5月27日在花蓮東方30浬海域測試期間失聯，海巡署於5月30日表示，已尋獲失聯之無人艇。

雷虎科技公司應該是甲方（假設是中科院）的外包商，走失了1艘測試匿蹤無人艇不是一件小事，本文重點倒不是問責，例如：甲方有沒有派員參與測試？該艇有沒有裝置所有隱身載台必備的「龍伯透鏡」（Luneberg Lens, 增加其雷達反射面積）？有沒有派遣其它艦艇伴護？有沒有雷達站參與測試匿蹤性？這個沒有、那個沒有，不失聯才怪。如果都有，有沒有一種可能：被解放軍入侵並俘虜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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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重點在於藉著失聯事件，檢討國軍體系作戰能力與電子作戰能力。這兩者才是建軍備戰的根本，也可能是「以小搏大」的起點，而不是一味追求武器效能。

數據鏈是體系作戰之根本

體系作戰的根本就是戰術數據鏈，也有人稱資料鏈（Data Link）。數據鏈和互聯網是兩種不同層次（專用與通用）、用途不同（軍用與民用）的通信系統，數據鏈通常是軍用（航空、航海、鐵路也用得到），透過簡單分層的專用協定（例如Link-16），用於即時而安全可靠的傳輸數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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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特性使得數據鏈的節點數量少而且固定（例如戰機和艦艇），必須嚴格控制。例如總經理召集各部門經理討論市場策略，這幾個人就可以透過數據鏈，即時向總經理彙報其所管理部門的機密數據，當然，討論過程無需接入公司內部網路公告周知。總之，總經理可以按照任務不同，組織不同的作戰體系。

由此可以看出，軍用數據鏈的即時性、可靠性、安全性很高、擴展性卻很低。數據鏈和互聯網最大的區別就是安全性，以美軍為例，數據鏈加密必須經過國安局（NSA）認證，而且頻率與密鑰快速變化，想要破解入侵數據鏈極為困難。

由此可以看出，體系作戰若能成功，數據鏈扮演了關鍵的角色，沒有數據鏈，就不可能建構作戰體系。相反的，要想肢解敵軍作戰體系，唯一的方式就是壓制、干擾、訊息竊取與欺騙敵軍數據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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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敵軍數據鏈被突破，就變成各個平台獨立作戰，無法形成整體而連續性攻擊，守軍即可切斷敵軍攻勢，可能的話，還可能分割殲滅。只要敵軍大部隊攻勢被切斷，以小搏大並非不可能，這就是切斷戰術數據鏈的功效。

再爛不過的國軍體系作戰

我們必須強調，國軍一味追求武器效能絕對是個餿主意，事實上，只要有完整而健全的作戰體系，再爛的武器也能發揮最大的作戰效能。

以五七印巴空戰為例，即使巴基斯坦出動老舊殲-7掛載PL-15E（改裝掛架），在紅旗-9B雷達和預警機的鎖定與導引之下，實現A射、B鎖、C導沒有問題，殲-7根本不必開啟雷達也可擊落法國製陣風戰機。這就是作戰體系的重要性。

從這個觀點來看，雷虎科技公司測試匿蹤艇，八成本身沒有裝置龍伯透鏡，這就算了；想必也沒有加裝保密性較佳的雙向數據鏈，以至於匿蹤艇跑到哪兒都不知道；如果海軍慎之再慎派艘軍艦伴護，就算艦載雷達全部當機，總還有岸基雷達或瞭望水兵的肉眼凡胎吧？

如果國軍體系作戰能力到位，匿蹤艇測試的主辦單位（無論其是誰）就應該組建一個專案測試指揮部，透過數據鏈把匿蹤艇、伴護艦艇、岸基雷達站、雷虎科技公司、甲方、甚至於水下護航潛艦（如果有的話）統統鏈接在一起，形成一個「測試體系」，測試過程與結果實時鏈接給海軍司令部或中科院。

另外，伴護艦艇不妨把匿蹤艇當作解放軍的匿蹤艇，一方面測試本艦雷達搜索匿蹤目標能力，另方面進行模擬對抗，海軍白白浪費這麼難得的機會，實在可惜。海軍如此，想必陸空軍也會是如此，可知，國軍完全沒有體系作戰的概念，連這個念頭都沒有！

雷虎科技公司公開懸賞台幣20萬元找尋失蹤的匿蹤艇，表示該司完全不知道匿蹤艇跑到哪兒去了，甲方（海軍或中科院？）更不知道。測試一個軍工產品落得跟寶可夢一樣，還能指望這個體系保衛台灣嗎？

也許雷虎科技公司正在測試匿蹤艇的AI自主航行與匿蹤技術，很可能使用民用互聯網作為通聯手段？或者數據鏈被入侵？會不會有一種可能，匿蹤艇被解放軍某個載台所壓制、干擾、欺騙，導致匿蹤艇被俘？既然要測試匿蹤性，軍方擁有「反隱身雷達」參與測試嗎？若以一般民用雷達測試，搞丟了匿蹤艇也不足為奇。

說好的AI導航呢？雷虎科技公司最好確認艇/岸的通聯是不是被切斷了？就算遭到攻擊、被斷通斷網之後，AI自主航行系統仍能返港，莫非該艇的AI系統變笨了？如果匿蹤艇被「外人」接管了怎麼辦？別忘了2012年12月，伊朗曾俘獲1架入侵領空的美軍RQ-170無人偵察機，可見這項技術早就存在。伊朗做得到，難道解放軍做不到？

入侵數據鏈

入侵敵軍數據鏈不是件難事，常規方式有下列4種：物理干擾（擴頻和跳頻干擾、壓制與阻斷）、鏈路攻擊（訊息擁塞、路由欺騙）、情報攻擊（竊取、訊息欺騙篡改）、協定與身份攻擊（攻擊數據鏈協定的安全缺陷），特別是在相位陣列雷達體制之下的量子雷達。

回頭再看看印巴空戰，巴基斯坦軍方公佈了印度陣風飛行員的通話可知，其實巴方早已入侵印空軍陣風戰機的數據鏈，導致印空軍飛行員既找不到敵機、更找不到PL-15E，急得只能講明語。到底巴空軍怎麼入侵印度的數據鏈？

本文介紹最新入侵數據鏈的方式：量子雷達入侵。量子雷達本身是防禦性技術，其核心功能是探測與反隱身，而非主動入侵系統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。

2016年8月，中國大陸發射了一個墨子號量子科學實驗衛星，2022年5月，墨子號實現了1200公里量子態傳輸。大家別懷疑，量子通信、量子計算（配合天算衛星）、量子雷達等再加上AI，在中國大陸已經是成熟技術。就入侵數據鏈這個領域而言，我們看看量子雷達怎麼運作的。

量子雷達是通過量子糾纏態或單光子探測技術，用以感知極微弱電磁信號。戰術數據鏈（例如Link-16）通常以特定頻段傳輸電磁波，在相位陣列雷達體制之下，量子雷達可利用量子態特性進行：

第一，覆蓋數據鏈頻譜。例如Link-16工作頻譜在UHF的L頻段（960~1215MHz），量子雷達既能覆蓋Link-16的頻譜，就能搞事情。第二，分析量子態獲得密鑰訊息。第三，模擬干擾信號，使戰術數據鏈通信中斷或產生錯誤數據。第四，量子雷達可生成虛假量子態信號（例如模擬隱身目標之量子反射特徵），誘導戰術數據鏈接收錯誤目標資訊。

解決了數據鏈頻譜（擴頻、跳頻）和密鑰的問題，解放軍量子雷達就能切斷、遮蔽、干擾和欺騙國軍戰術數據鏈，更何況是入侵頻譜固定、保密性遠弱於軍用數據鏈的民用互聯網以及GPS？

這不禁使我想起一個問題。5月25日，根據日本防衛省統合幕僚監部消息，中國大陸航母遼寧艦在釣魚台以北200公里海域起降艦載機演訓。5月27日，遼寧艦戰鬥群在台灣以東海域活動，剛好就是雷虎科技公司搞丟匿蹤無人艇的同一天，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？

海巡署怎麼找回匿蹤艇？在失蹤的3天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？肯定涉及國家安全，外人無從知曉。若從入侵數據鏈的觀點來看，我的心背脊拔涼拔涼的。

※以上言論不代表中天新聞網立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