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中央社
從2019年底大罷工到如今的全國抗爭，法國退休制度改革法案的命運將見真章。國會20日將對政府進行不信任投票，若通過，內閣須總辭、法案撤銷，對法國政治與社會秩序有決定性影響。
法國總理柏納（Elisabeth Borne）16日於國民議會宣布動用憲法第49.3條，強制通過退休制度改革法案，將法定退休年齡從62歲延後至64歲後，反對陣營大反攻的時刻到了。
反對黨根據憲法第49.3條，已於24小時內對內閣提出數個不信任動議，並將於法國時間20日傍晚進行恐怕將改變政府與改革法案命運的投票。
表決須獲得絕對多數方能通過。目前國民議會有573會議員，因此若要倒閣，需287位議員投下贊成票。
若動議通過，退改法案將被撤回，且根據憲法第50條，總理「須向總統提出辭職」。法媒形容，這是場「對政府未來具完全決定性」的投票。
極右派國民聯盟（RN）與中間黨團「自由、獨立、海外與地方」（Liot）各提出一份不信任動議，但極右派不大可能得到左翼支持，成功機率極低；相反地，Liot提案將獲得左翼新民眾生態和社會聯盟（NUPES）的跨黨合作，使其成為最可能倒閣的動議案。
警方出動大批警力維持秩序。（圖／美聯社）
經法媒計算，即使Liot的動議能獲得約257名中間、左派甚至極右議員支持，仍還需30多票才能通過。排除執政黨團，右派共和黨（LR）的立場再次舉足輕重。
雖然共和黨黨魁齊歐堤（Eric Ciotti）早於16日宣布不參與任何不信任動議，「不想在混亂中增加混亂」，左翼領袖梅蘭雄（Jean-Luc Mélenchon）19日晚間卻在電視訪問中表示，可能有部分共和黨議員將倒戈，使結果更加難以預測。
過去幾天總統馬克宏（Emmanuel Macron）支持度暴跌至28%，是自2019年「黃背心」運動以來的最低水準。法國各地出現不滿政府強行通過年金法案的抗議示威潮，因憤怒而採取激進、甚至暴力行動的民眾也大幅增加。
東部大城第戎（Dijon）有抗議人士把馬克宏、柏納、勞動部長杜索普（Olivier Dussopt）和政府發言人維宏（Olivier Véran）的人偶捆綁在地潑油焚燒。各地都傳出市政廳、商家等遭破壞的事件，警民衝突不斷上演，政治與社會皆劇烈動盪、人心不安。
內政部長達馬南（Gerald Darmanin）17日下令管制示威者，避免廣場激進群眾集結、注意阻斷道路或斷電等，甚至為受威脅議員提供保護。18日晚上全法各地都舉辦示威抗議，齊歐堤因支持政府導致辦公室遭砸，共169人遭到逮補。
法國公民群情激憤，走上街頭。（圖／美聯社）
19日晚間又有示威者自發聚集在巴黎市購物商圈巴黎大堂（Les Halles），氣氛緊張並爆發零星衝突。一位政治顧問告訴世界報（Le Monde），「很難預知事態將如何發展」。
無法預料馬克宏是否能找到政治僵局的出路，法國政壇風雨欲來。據幕僚表示，馬克宏沒有後悔，「他清楚意識到這是代價高昂的勝利，但這決定是為國家利益而非自身政治利益」。
不信任動議在法國第五共和期間不罕見，光是柏納就經歷過14次；然而第五共和歷史中，僅1962年10月4日有一次通過。時任總理龐畢度（Georges Pompidou）帶領政府向總統戴高樂（Charles de Gaulle）提出辭呈，但總統隨後解散國會，重新進行國會選舉並取得多數，接著再次提名龐畢度出任相同職務。
因此，外傳解散國會也是馬克宏的選項之一。再者，媒體分析，憲法第50條僅表示總理必須提出辭呈，並未明言須在多久之後提，更沒明述總統是否必須接受。
若不信任投票通過，帕里葉（Bruno Palier）和瓦格納（Paulus Wagner）等政治學者分析，得益的恐將是極右派的聲勢，因受改革影響最多的是「技術性低的中產階級」，改革的許多機制都可能促發「激進民粹右翼」的社會情緒。
若沒有通過，代表柏納內閣再次挺過危機、退改法案順利過關。屆時，人民怒火與社會衝突料將再次走向頂峰，而法國也恐將陷於更混亂的未知。（編輯：馮昭）11203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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